永遠有多遠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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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來穎燕
讀完這本《平如美棠》,竟久久不知該怎樣下筆記錄心情,就像潭水如果清澈至極,就會很難找出可形容的語詞。這是一對世間普通夫妻的故事,普通到或許不值得一提,卻讓人過目后難以釋懷。最初是央視主持人柴靜在《看見》欄目中發現的這個故事,于是她寫下了采訪手記《赤白干凈的骨頭》,并發表在其博客上,短時間內就達到了三十萬的瀏覽量。
“赤白干凈的骨頭”,這的確是對饒平如和毛美棠這對夫妻最貼切的形容。一對在民國時就結成的夫妻,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轟轟烈烈經歷的愛情,但卻讓我知道了什么叫“相濡以沫”。
攜手漂泊相濡以沫
饒先生的回憶靜水流深,他平和而鎮定地敘說著和美棠共同度過的這一生———年少時由家里人介紹相識,第一次見到美棠“在窗前借點天光攬鏡自照”;因為和美棠的婚約,“我”不再上戰場,這倒是遂了“我”本就不喜打仗的愿;在徐州、柳州、貴州“我們”一路攜手漂泊的日子里經歷了太多點滴瑣事,而后又和美棠一起在南昌開面店,最后終于在上海新永安路的兩間小屋里落定,一起度過了半個多世紀的歲月;1958年,“我”因為“成分”的問題赴安徽勞教,自此與家人分離二十二年;當“我”單位的人事科找到美棠,讓她與“我”劃清界線時,她根本沒有理會:“你又不是漢奸賣國賊,不是貪污腐化,不是偷竊扒拿,你什么都不是,我干嘛與你離婚?”
往事歷歷,在饒先生的筆下默默流淌,似乎世間一切的起伏跌宕,在這對夫妻的世界里都是那樣從容平和,散發著一種“只要有你相伴,一切便都是風景”的淡定之美。于是,世道的動蕩、生活的艱難、“文革”中的被迫分離,在饒先生的記憶里,竟會充滿著生活的諧趣———陪美棠買嫁妝,卻買回了一堆過時的“瓷器”;在徐州的“空軍俱樂部”,“我們”一起聽歌,美棠差點丟了她的皮包;美棠第一次動手做肉圓子,那樣子總停留在“我”的腦海;“我們”曾有過一次小爭吵,這也是這一生唯一的一次,“我”當時還摔了熱水瓶,但為了什么而爭吵,卻已不記得;在貴陽的時候,“我們”住旅館卻硬要挑一間正方形的、沒有凸出一塊的房間,費了不少周折,現在想起那也只是年輕時會有的計較;在安順,“我們”躺在床上一面賞月一面啃月餅,那是1949年,舊社會的最后一個中秋;為了生計,“我”和朋友去街上賣辣椒,卻因為不懂盤秤的設計而吃了大虧,美棠和家人對“我”大加嘲笑;“我們”在上海定居下來,常常會去私營的舞廳玩或去看電影,因為要將就美棠的近視眼,看電影時“我”也坐在了前排,終于也看成了近視眼,和美棠“同步”了……
(責任編輯:谷晴) |